一切重置了?
猫咪有些唯唯诺诺的跟在狐狸后面,重复和刚才一样的搜寻,搜集和刚才一样的碎片,听和刚才一样的演奏,然后,发生了一样的爆炸。
——
“唔?本王没见过你,你是哪里来的猫?”
一切,会再次重置?
人最愚蠢的,就是会重复一样的事情,却幻想会有不一样的结果?
“喵!”
猫咪没有再理会小狐狸,它飞奔着靠近墙,一摸墙壁,果然,墙壁会打开一个出口,外面是才进来时的心之间。
猫咪没有去管地上那些眼熟的快乐碎片,它略略明白,这些碎片只是一部分而已,还有一部分——顺着记忆,跑到刚才看到,却被告知不要了,没有拾起碎片的地方。在那里,果然有不少的碎片,其中也可以看到若男的身影。
只是这些碎片里的影像,却不似刚才般开心、自由,双叶知道,即使是永远笑着的小丑,其笑容也不过是化妆而已,在笑容下面,谁没有悲伤呢?
把碎片的影响串联起来——
【若男不算是一个令大人放心的孩子,差劲的成绩、总是打架的实绩,总有三姑六婆到他家,和她母亲告状,她的母亲对被若男打过的孩子,无奈的歉意……
他的父母对他的成绩已经没了信心,但还是希望他能做点正经的事,而不是到处惹是生非……
“呃……但我能做点什么呢?”
虽然体能成绩不错,可自己却不喜欢体育系,少年少有的苦恼——
“啧……”
当不适合苦恼的若男邂逅了音乐,在双叶面前表演后,看双叶那开心的表情,若男觉得,自己找到了,会让大家开心,比别人更好,也是父母希望自己做的“正经事”。
他经常悄悄的练习,乃至逃课跑到唱片店找老板问乐谱,他可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在努力,总觉得,会不好意思……
若男的父亲不太常回家,他是一名考古学者,长的时候,甚至一年只见匆匆几次……总之,自己要在下一次家庭聚会时,拿出让人惊奇的成绩。
那天,家人齐聚,虽然只是自学,却可以完整演奏乐器弹唱的他,胸有成竹,准备发表自己的第一次家庭音乐会!
可——
这次的团聚晚餐,却是出乎若男预料的气氛,这气氛中,父母说出了离婚的决定。
他们说着若男觉得都是小事的理由——不过,归根结底,是因为父亲只顾工作,却不太回家,忽略了家庭……
他们争论着许多事情,但简单来说,是那些几乎都由父亲继承或赚回来的不菲家产,该怎么划分。
若男的姐姐默默的抱着若男,姐弟沉默不语。
“算了,不说了,财产对半,但孩子由你来抚养。”
“凭什么!你知不知道,这孩子就和你一样,整一个野人,根本都忘了家是什么了,我管不了!你养两天试试!”
“和我一样?和我一样就好了,你看看什么学习成绩!?我看是和你一样,根本没长脑子!”
“……”
或许只是气头上的话语,但父母的话语,却如此深入内心——简而言之,他们都不要自己。】
若男不想记起这些话语吧?
用锤子把这段对话敲下?
不,人哪有那个本事……
他几乎忘了最终父母的决定,也没和双叶说自己要随父亲搬家的事。因为反正也搬得不远?
亦或是,因为那几天的若男,总是在想,如果自己有双叶一般的成绩,有双叶一般招人喜欢,或许父母就不会分开了。
若男,很嫉妒双叶,很嫉妒……
嫉妒是原罪,像种子般会生根,发芽,开出一朵诡异的花,诡异的香味让若男去和一些不太好的人混在一起,去结识一些和双叶不一样的朋友,去泡吧,去打架,去放纵,去肆意嘲笑……
他刻意避开同校又亲密的双叶,因为一靠近双叶,他就会想起双叶温和的笑容,想起自己本来打算演奏给父母的音乐,想起一无是处的自己,和父母不需要自己的话语……】
猫咪在看着这些时,略略变大了不少,它把刚才所见的碎片堆在一起,这些碎片却融合为一,闪着略略的黑色光芒。
一块黑色的碎片,或许若男并不想要吧……但,猫咪知道,这是若男的一部分,是若男音乐的一部分,或许这不是那么快乐,甚至难以启齿,但……
回到房间,顺着钢琴脚,猫咪爬到心的钢琴上,眼前,却是背着另一块碎片的狐狸——
“你……背着什么?”
“没什么喵!”
“……快放下,你那个颜色的碎片我不要!”
“……”猫咪沉默了一下,摇摇头:“不行喵!”说完,猫咪背着黑色的碎片,飞快的朝钢琴后面跑,而狐狸快步追上来,几次抓空后,狠狠的踢了猫咪一脚,让猫咪滑到在地
若男可从来没这样打过双叶,这让猫咪意外的吓了一跳,连那个踢人的狐狸,也微妙的呆了呆。
猫咪乘机倔强的起身,再次向前,最后趴在地上一滑,抢先把碎片投进了“雾里”。
DONG!
钢琴发出了沉重的声响,让人心重,仿佛打开了一串被紧闭的低音,而这,仅是开头而已……
——
—
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些!”狐狸捂着头:“我不想想起来!我……”
猫咪歉疚的看着对方
沉默
站起身,摸摸被踢得生痛的屁股,小心翼翼的走上前——“若男……”
“讨厌我自己……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一样成绩优秀,不能安静的学习,整天打架,没个正经,我这种人,就是所谓的废物吧?都怪我,我的父母才会离婚……”
“……”双叶摇摇头,蹲在若男跟前:“不对,那不是若男的错,而且我一点都不优秀……我……”
“对啊!你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吧?为什么大人却总是夸奖你?!我是为了你才开始和那些家伙打架的吧?为什么我却被他们家长来家里告状,甚至议论我长大就是个流氓?你太会占便宜了吧?明明是你的事,你为什么却唯唯诺诺?!……明明是个男生,却这么柔弱、懦弱,还总是多管闲事!没有我的话,你会一直被那些家伙欺负而不反抗吧?你有什么资格轻易原谅那些欺负你的家伙,给那些家伙笑容?善良?大度?别笑死人了!只有你是好人,我是坏人么?!你……有什么资格有完整温馨的家庭,受他们夸奖?有什么资格被人充满期待,有什么资格,比我好那么多……”
狐狸的话语,让猫咪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它知道,或许正如若男所说,自己太懦弱,如果自己更坚强,像一个男生一样,处理好那些欺负自己嘲笑自己的话语,站出来对指责若男的大人说,是若男帮了自己,别轻易谅解,甚至替欺负自己的人保密……
那若男,一定不会被大人那样指责吧?
自己的做法,是错误的么?
双叶不知道。
“为什么要让我想起,我不想想起的……我在说什么啊……明明不是双叶的错,明明是我决定要保护双叶的,明明双叶真的很善良……我……”
狐狸低着头——
“不,或许我真的太自私懦弱了……”双叶认真的说道:“什么变成妖怪要你负责,被人欺负躲在你后面,捡到小动物找你想办法,遇到危险等你保护。一直以来因为我的事,让若男承担很多,遇到很多不好的事,甚至遇到危险……但,我会更坚强的!不会再这样下去了!哪怕之后为此,要远离若男……”
“……双叶……”
“所以即使会让若男不开心,我还是要修好你的心!”
说着,双叶跳下钢琴,再次朝那还剩下许多碎片的地方跑,她知道,那里还有许多碎片,而那些碎片还有更深的黑色,与若男更多不想回首的过去。
可——
即使若男会讨厌自己,会如那几年一般避开自己
自己还是要去,去找回若男的碎片,恢复若男的心,乃至,回复若男心中音乐的王国……
因为双叶知道,若男,对自己很重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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